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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小说] 【变性记】

2017-3-4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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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一觉醒来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女人。

         

          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思索,这是咋搞的?昨晚还记得我是个男的来着。

          (现在我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是啊,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昨晚和一个哥们喝酒喝到半夜,然后俩人翻遍了全身凑了些钱一起去了临近的一家洗头房,在门口的时候,我那个哥们说,这家洗头房有个鸡长的跟宋祖英一样漂亮。当时我还跟他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了半天,我说宋祖英也叫漂亮啊,人家赵薇那才叫漂亮呢!

        我哥们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丝毫也不尊敬我的审美情趣,居然说赵薇那种眼大如驴的怪物根本就没有女人味。我当然和他吵起来了,我觉得他侮辱了我的偶像。一阵唇枪舌战之后,我们都妥协了,因为大家都发现在喝过了俩瓶二锅头之后,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这么醉醺醺的在大街上吵架,实在有辱我们的形象,毕竟我们都是斯文人么。

         

          于是我的哥们谦虚的说:「对,对,还是赵薇漂亮。跟你说呀,那个鸡跟赵薇一样漂亮。」我很满意,点了点头就跟他走了进去。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大堆的咯咯叫的鸡里面找到了那个据说和赵薇一样漂亮的。进了房间之后,我们猜拳决定谁先来第一发。我输了。

         

          我那哥们说要给我表演一下正宗的素女经中的虎步,于是抬起「赵薇」的大屁股。现在我想了想,其实那妞儿比赵薇差远了。哥们开始拔出枪正式上岗了,咯嚓一下刺了进去。这时候我叫了一声:不对,你的动作不对。哥们愣住了,然后问我哪儿不对。我说不对就是不对,你这个腰腹力量没有用上,只是生硬的往前顶,一点也不协调。然后我拨开他来示范,正在我刺进去的时候,哥们也大叫一声:「你的动作也不对!」于是他又把我给拨开,给我来示范。后来我们俩你来我往的推敲了四五十遍,争论的面红耳赤,这时候那个趴了半个多钟头的「赵薇」哭了:「你们这不是折腾人吗你们!我胳膊都麻了,腿都抽筋了。」

         

          这下没搞头了,弄的我们俩做研究工作的兴致大减,看来只好仓促的搞一搞算了。大家都知道这种兴致被打断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当时我挺郁闷的,结果赵薇在我身上折腾了1个多小时(我喜欢男下女上),愣没射出来,结果赵薇又哭了:「你干吗不射啊你。」我说对不起小姐,别折腾了,估计没啥希望了。于是我下了床,让我哥们来爽。

         

          我那可怜的哥们,和我一样。最后实在没辙,我们俩只好狼狈的穿好衣服滚蛋了,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鬼鬼祟祟的,后面跟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赵薇。弄的妈咪挺奇怪:「你们这是咋整的?怎么把我们家小菊给弄哭了呢?」

         

          我们撒腿就跑,这时候我听见小菊或者是赵薇在后面唾骂到:「呜呜,咒你们下辈子也做女人!你们这群人渣。」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呜呼,原来如此呀,原来是昨晚赵薇咒我下辈子做女人的缘故呀。可转念一想,又挺奇怪的,人家说是下辈子,又不是说第二天,怎么搞得,咋跑步进入下辈子了呢?

         

          现在想啥也没用了,只好面对现实了,鲁迅先生小说里有一句话:华老栓「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现在我按一按裤裆,空空的,没了。说实在的,这时候的感觉特别失落,现在自己总算明白了人家说的那句「现实是残酷的」的意思,简直太残酷了,老天爷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稀里糊涂的给我去势,然后装上一个另外的器官,我成女的了。

         

          唯一的庆幸是胸前多了俩块以前一直让我想入非非的女性特有的肌肉。的确,我一直认为乳房是女人身体最美好的东西,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从触觉上。可是这俩块东西在我醒来的时候,突然长在了我自己的身体上,我就没法去认为这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了,就觉得挺悲哀。

         

          现在能怎么办呢?只有安慰自己了,总得面对现实吧。从小家长和老师就教育我们:你们得学会如何去适应这个社会,如何去适应这个环境,如何去适应这个世界。现在好了,我还得学会如何去适应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萨特说过的呀,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现在自己的确变成女人了,按照这位存在主义大师的说法,我是女人这一现象是完全合理的咯。妈的,萨特纯粹是扯淡,如果是他自己有一天起来也发现自己变成女人了,我看他或是她还敢文绉绉的说什么「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胡思乱想也没用了,我觉得自己在遇到紧急的事情的时候,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我现在就清楚的明白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处理后事――以前我还是个男人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一些事情。首先是我的父母,不过他们那里倒是好交代的,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有个比我出息的多的哥哥,父母在生我的时候,初衷是想要一个女孩,可惜天公不作美,结果下了我这么一个不肖的儿子。现在好啦,我可以打电话回去跟父母说:「爹呀,妈呀,机缘巧合,你儿子变闺女了,终于圆满了二老的心愿了呀。」我估计他们会开心的哭出来,真是的,长这么大还没让父母开心过一次,这真是老天给我的一份大礼。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和阿蕾分手,阿蕾是我做男人的时候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真的挺不容易的,太不容易了,我是说我不容易,而不是她不容易。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属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蹦一会儿跳的歇斯底里型女生。说时候我有点烦她,可是为了能免费的嘿咻嘿咻,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做她的男朋友了。老C总是说我无耻,就是因为有一天我喝多了把这种苟且的想法告诉他。老C就是昨晚和我一起喝多了以后去搞鸡的哥们。其实有人早就说过了,男人因为性而爱,女人因为爱而性,这句话太对了,一点也不掺假,我觉得不承认这一点的男人都是虚伪的。所以我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惭愧!

          可是现在我成了和她一样属性的生物了,想想就悲哀啊,以前是我操别人,现在是别人操我了。完蛋了,没了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了。作为一个战士,连自己的枪都丢了,还打个屁仗啊。不过我现在没空做发散性思维了,赶紧给阿蕾打电话,把她叫来和她心平气和的商量商量,唉,但愿大家都能心平气和吧。

         

          「喂,阿蕾在吗?」「我就是呀,你是?」「我是小武啊,今天有空吗?」「你是小武呀?」「是啊,今天有空吗?」「你是小武啊,我还是撒切尔夫人呢,哪儿来的无聊女人,烦人!」「啪」,电话被挂了,这边的话筒里嘟嘟的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的细声细气的了。

         

          ■■变性记2第二节

         

          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我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变了呢!

         

          我唾弃了自己一顿,然后一个后仰,颓废的躺在了床上。现在该咋整呢?阿蕾肯定不会相信电话里的我是真正的我而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的确就是一个假冒伪劣的我了,我倒不是不尊重女性,关键是我突然被换了一个器官的感觉实在是别扭加窝火!就像是我在饭馆里面点了一个鱼香肉丝结果店小二死皮赖脸的给我换了一盘红烧臭豆腐。

         

          我仰天长叹:「老天爷呀,你也该给我个适应的过程啊,这么唐突的就把我给变性了,你是开玩笑的吧?」过了半天,屋里没别的动静,老天爷没理我。我猜是因为老天爷太忙了,没听见茫茫人海中一个突然变性的可怜虫的发自肺腑的呼喊。

         

          我百无聊赖的顺手拿起了一张A片光碟,我一直拿这个当镜子用的,正面是一个洋妞双腿劈开,做淫荡状。反面的镭射面正好用来做镜子。光碟里是一张幽怨憔悴的脸。我瞪着光碟里的自己,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呀!不会吧,那眼珠子里面打转的那液体,不会是眼泪吧?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自从我14岁学会手淫以来,10多年了我从来就没哭过,估计泪腺都萎缩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变成了女人,泪腺居然又枯木逢春!

         

          正在我象个女人那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没精打采的去开门,迎头看见老C冲了进来,老C冲我点点头,然后四处张望:「小武?小武在家吗?人那?」我心里一沉,知道老C没认出我来。我赶紧蹦到他跟前,几乎鼻子都撞到他的鼻子了,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认出我来。可他只是迟疑的看了我俩眼,然后继续翻箱倒柜的找小武,一边找一边嘀咕:「跑哪儿去了,这孙子跑哪儿去了?欠我200块钱呢还------」

         

          听到这句话,我就不理睬他了。

         

          老C把我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要找的小武,仓惶四顾,最后终于注意到了我,对我说:「你好,我是小武的朋友。」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的对他说:「你好,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老C估计心里还在惦记着我欠他的那俩百块钱,心不在焉的说:「你是小武的表姐?表妹?朋友?」一边敷衍着跟我说话,他一边瞄着床边的立柜,我猜他肯定以为小武藏在那里面躲债。果然,老C大踏步的冲了过去,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我暗暗赞赏:这家伙还算不傻,还能计算出那个高1米,宽半米的立柜不可能装的下一个大活人,除非被先奸后杀,然后分尸以后剁成小块塞进去。

         

          老C转过头,又看了我俩眼,然后对我说:「等小武回来以后,告诉他老C来过了,叫他给我个电话。」我点点头,哭笑不得,妈的,到底该不该告诉他我就是小武呢?于是,脑子里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说还是不说!老C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连他都不敢告诉的话,我还能跟谁说呢?既然老C是我好朋友,他应该能够相信我。嗯!于是我下定了决心,破罐子破摔了,我决定告诉他真相。

         

          我说:「老C呀,你应该认识我的啊。」老C说:「好像是有点眼熟,不过我记不清了。」我说:「我告诉你实话啊,你可别不信,我就是小武呀。」老C说:「别逗了,我虽然有点近视,可还能分的清男女,小武是男的。」我说:「昨晚咱们还一起喝酒一起搞鸡的时候,我的确是男的,可今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女的了------」老C说:「------」我说:「我知道这件事不太好让你接受,但是咱们是好朋友啊,你得帮我呀。」老C说:「我信了,那你赶紧还我200块钱吧,我今天揭不开锅了。」我说:「我不敢还给你啊,我怕还给你钱之后,你又不信了。」老C说:「你咋知道呢,这么了解我------我信了,你肯定的确是小武。」我说:「你能接受这件怪事?」老C说:「能啊,这年头什么怪事没有?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卡夫卡还写过《变形记》呢,变甲虫的都有,变女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没话可说了,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说实话老C的确真的挺够意思的,不但相信了我这件非常荒诞的事情,而且努力的开导我,还帮我出主意,告诉我不要气馁,不要悲伤,既然是女人了,那我收藏的所有A片就可以转送给他了,反正留着也没用,想看的时候躲被窝里看自己就可以了。既然是女人了,那就没必要再和阿蕾联系了,他会接手阿蕾的,而且会哄阿蕾开心,让她度过幸福的一生云云。

         

          我知道老C是跟我开玩笑的,他做人有个很重要的原则:「朋友妻,绝不碰。」不过他的理由可一点也不高尚:「丢份儿,朋友用过的二手货,我才不用呢。」

         

          老C又点了根烟,喷云吐雾的对我说:「小武啊,以后该怎么办,你心里清楚么?」我回答说:「我清楚个屁呀,我唯一清楚的就是以前是我操别人,以后是我被别人操。」老C为我默哀了三分钟,然后继续说:「也别这么悲观么,人生海海,活了半截有机会换一个活法,也是你的造化。说实话我当男人也当够了,如果我跟你一样变成女人,我乐还来不及呢。」我说我来帮你,然后就去厨房找刀,老C立刻脸色刷白,冲过来阻止了我,跟我大嚷:「你别歇斯底里啊你,我这不是安慰你么,你想阉了我啊你?」

         

          我默然,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冲动------

         

          老C说我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下,他好像说的蛮有道理的,他还劝我先暂时别告诉阿蕾,就凭阿蕾的脾气,非和我吵起来不可。我一听就吓坏了,我可不想和她吵架,我是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吵不过她,现在我变女人了,经验不足,更加吵不过她了。虽然经常在街头和菜市场里看到女人们吵架,她们吵架时的投入和忘我,都特别让我感动,可是我现在刚当女人还不到一天,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怎么和她吵呀?我可不是不自量力的人。我得先好好准备准备,孙武曰:不打没把握的仗。

         

          老C走后,我一头倒在床上,回忆我和阿蕾一年来的点点滴滴。那点点滴滴是什么呢?

         

          是哪天我骑着自己的小破单车,带着她在黄昏的夕阳下穿越老上海的青石巷?是哪天我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夜深人静的校园?是哪天她默默的站在我身旁,脸颊上淌下委屈的泪水?是哪天我胆怯的走在她后面,看她生气的一跺脚的跑去,后面响起我哭天喊地的赔礼道歉?是哪天我轻轻的吻她的手,看她脸上浮起如花的笑颜?是燕子归时,公园里洒下我们俩人清脆的脚步?是阴雨绵绵,一起躲在伞里,聆听她的笑声伴着淅沥的雨?是------

         

          打住,打住,我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他吗的,下面那话儿没了,我的头绪怎么也乱了?人家徐志摩说了呀:我挥一挥刀,不带走一片云彩。看人家自宫的都自宫的这么豪迈洒脱和放荡不羁!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想到这里,我抽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从稀里糊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果然感觉好多了。现在我觉得和阿蕾在一起的时候,都只不过是一时糊涂和鬼迷心窍而已。还有就是,我和老C说过,男人为了性而爱,女人则是为了爱而性,我觉得这绝对没错。可那我干吗会不知不觉的回忆起刚才那些煽情的东西?

          再抽自己一个嘴巴。

         

          冷静,冷静。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为了能成功的和阿蕾说88,我得赶紧准备一些资料或者瞎话。其实,资料就是瞎话,比如说我从满是蜘蛛网的书柜里随便扒拉一本破书,从书里随便找一个破名人,从名人那里随便引用一句破话:我到底是不是天上一片穿着裤子的云-马雅可夫斯基。瞧,这句傻的不能再傻的瞎话,就是我找到的资料。比如我还可以从张贤亮的书名里面找到我变女人的理论来源-男人的一半儿是女人!但是这句话也是纯粹扯淡的东西,照这么说,人不就成了雌雄同体了么?那我昨天还去洗头房找鸡干吗?自己和自己嘿咻嘿咻不就完事了吗?

         

          可是------我怎么会变成女人了呢?荒诞!真是荒诞!幻觉,可怕的幻觉!于是我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变性记3第三节

         

          电话响了。我捂着被自己抽肿了的腮帮子,拿起了话筒,一听就知道了,是阿蕾。

         

          「死人你可以起床了!」我使劲儿掐着自己嗓子,用力的咳嗽了俩下,粗着嗓子回答:「嗯嗯------」「嗯你个头,怎么嗓子坏了?」「嗯嗯」「那我去看望你好吗?」「NONO」「NO你个头,那我不去了。」「嗯嗯」「我偏去!王小武你肯定是养了情儿了!」「NONO!」

         

          啪,那边把话筒给扔了。

         

          他XX的哪壶不开就提溜哪壶,我正害怕和阿蕾见面呢,这死女人就找上门来了,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我凭空感慨了一番,赶紧打电话给老C,现在只有这家伙能帮我啦。

         

          「老C,老C,我是小武,我是小武,听到请回答。」「小武,小武,我是老C,我是老C。」「阿蕾已经向我这里杀来,希望你能阻截她。」「收到,收到,我会尽力,我会尽力,不过如果拦不住,兄弟你也别怪我没能力。」「你本来就没能力。」「去你妈的,你都变女人了,还敢跟我扯淡。」「------」

         

          我很不爽的挂了电话。

         

          老C根本挡不住阿蕾,阿蕾发起疯来就像一只打了兴奋剂的母狮子,我曾经不小心激怒了她,马上就被咬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本来那天下午说好了和老C去他家观摩最新的日本AV录像,结果后来只好躲在家里往身上抹红药水消毒。阿蕾还幸灾乐祸的咯咯的取笑我。

         

          想起这件事,我毛骨悚然,赶紧跑到储藏室拿了一只麻袋,用麻袋把自己裹了起来,脑袋上扣了一个铝饭锅,蜷缩在床下面。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然后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我扔在门口的垃圾袋被踩时发出来的响声。我家门口堆满了垃圾袋,所以经常交通堵塞,来找我的人都要自己开辟道路,自己用脚把垃圾袋踢开或者踩烂。

         

          接下来就听见阿蕾和老C的对话。

         

          「王小武你这死鬼给我滚出来!」「跟你说了,小武不在家。」「不在家就有鬼了,那刚才谁接的我电话?」「他出去了,刚刚出去的。」「肯定躲在哪个旮旯里面不敢见我,肯定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看我不揪出你这混蛋来不可。」

         

          我这时候吓的在麻袋里象筛糠一样哆嗦,当咣当一声,门被阿蕾踹开的时候,我心脏一阵痉挛,然后就晕死了过去。

         

          现在我不得不罗嗦几句,解释一下晕过去的感觉。

         

          晕死的感觉真的很棒,这时候意识是很模糊的,但是却能飘呀飘,到处飘,用道家的说法就是元神出壳,看到的一切都是带着颜色的,而且还会流动,当然颜色不是单一的,而是混和在一起,有很美的层次,而且人的意识也会随着美丽的颜色的流动而上下起伏,这种感觉真的棒透了,会让人觉得自己生存的空间竟然是那么单调和无聊,而这个幻想的意识的空间中,却是如此的美丽多彩。

          在这里我看到的人都是有颜色的,比如说我看到的阿蕾是粉红色的,还是那种略带着美丽光环的半透明的粉红颜色,虽然她正在对着我的尸体,噢,不对,不能算是尸体,应该说是昏过去的我的肉体,她正对着我晕过去的肉体哭,是的,是在哭。流下的眼泪也是粉红色的半透明,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竟然奏出美丽的弦乐。我从来都不知道阿蕾竟然会这么好看,会这么美,现在我晕死了过去,我才发现她的美丽,真是有点悲哀和讽刺。同样的,当我还是个男人的时候,我也不会多么去珍惜她,而当我一个不小心变成女人之后,我却发现她对我是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当着她的面去解释这件荒诞的事情。

          所以我不假思索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后,一切事情就都与我无关了,多好。不过我的意识看见我狼狈的蜷缩在麻袋里面一动不动,象一只死老鼠一样,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旁边还放着那个铝锅,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了。

         

          阿蕾一直在哭,就跪在我的身体旁边,这时候老C偷偷的溜了出去,并且掩上了门,老C虽然有一百种手段能让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脱的光溜溜,但是却没办法让一个伤心哭泣的女人破涕为笑。

         

          现在屋里面只剩下我的意识和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女人,不,说错了,是我以前的女人。我默默的看着她在五颜六色的流动的空间里独自无助的跪在那里哭泣,而且流下了粉红色的带着淡淡的萤光的泪水,感觉美极了,也伤心极了。这真的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阿蕾,在我印象里她是个刁蛮冲动的女孩子,现在却变的这么温柔可爱,是不是只有我昏过去的时候,她才会变成这样?

         

          我无法可知,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大概以后和她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我猜想阿蕾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不然她大概不会哭的这么厉害,反正我是第一次看她哭的这么投入。

         

          这时候我的意识渐渐要离开她了,大概是因为意识的密度比空气密度小,我的意识在慢慢的飘荡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慢慢往上面走,我使劲的妄图沉下来,可它却不听我的使唤,仍旧是慢悠悠的往上面飘,渐渐的离开了阿蕾,最后终于从天窗里飘了出来。

         

          现在我的意识已经不在那间房子里了,而来到了外面。这时候外面的阳光还很刺眼,照在我的意识上面,弄的我有些疼,我看看那间房子,想着里面有一个女人正为我哭泣,哀叹着,在阳光中,我的意识缓缓的消融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的意识又回到身体上了,而且还很安详的躺在床上。阿蕾就坐在床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一只手还放在我的胸部上面,把我臊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现在是女人了,胸部不能随便给人碰的,即使是阿蕾!

         

          我揉揉眼睛,摸摸脑袋,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做梦一样,简直是乱套,好像自从我变成女人以后,周围的一切都变的荒诞和怪异起来,我已经无法把现实和幻想联系起来了,真是混乱,整个世界完全荒唐了,变态了,完全不是我昨天认识的那个世界。对了,在刚才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好像看到阿蕾曾经对着我的身体流泪,还是粉红色的泪水呢。我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阿蕾睡着的脸,天那,上面真的有几道泪痕。

         

          真的?假的?现实?幻觉?现在能做的,就是狠狠的抽自己一个耳光。

          「啪!」

         

          我晃晃被自己抽的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看了看周围,看了看熟睡的阿蕾,再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喃喃的说:「我***还是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变性记4第四节

         

          透过窗户,屋外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身上,暖乎乎的,可我心里还是窝火的要命。现在正好是春天,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有个叫王磊的怪里怪气的歌手唱过这样的歌:「春天已来了,交配的季节已到了。」是啊,古人留下的谚语也说过:「一年之交在于春。」本来我可以在和煦的春风下,在温暖的空气里,在我的狗窝中,在松软的床上,和我最心爱的阿蕾滚来滚去,体会爱情的伟大和性交的快乐。事毕之后再点上一支中南海,烟雾缭绕的对阿蕾深沉的说:「我爱你,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颜色。」用这些肉麻的话换来阿蕾亲热的吻或者甜蜜的拥抱。

         

          每当我在阿蕾的怀里的时候,就幸福的什么都不去管了,什么都不去想了,好象全世界就剩下我们俩个人光着屁股赤身裸体的拥抱着,我们俩就是亚当和夏娃。

         

          真没出息啊我,一到了女人怀里,就忘乎所以。所以我这样的人注定是没什么志向的。

         

          我承认自己没什么大的抱负和理想。不过自己7岁的时候,理想可是挺远大的,老他吗的琢磨当个艺术家或者科学家什么的,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和小时候光屁股捏泥巴的小朋友吹牛说:「等我长大以后,当了科学家,我就有了一间大屋子,咱们天天在里面光着屁股捏泥巴!」当然这个伟大的理想没有实现,首先我长大以后,没当上什么科学家,自从上了中学以后我就没心思读书了,因为我觉得我学了半天的东西全他吗的是屁话。我还觉得家长和老师之所以让我从小就读书一直读到高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不能天天光着屁股捏泥巴。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从小就捏泥巴捏到现在的话,说不定俩幢别墅我都捏出来了。瞧,被他们给害的,我连想要间大屋子的理想都没法实现了。我现在住的是个狗窝一样的小破屋子。

         

          长到这么大,就觉得生活越来越不如意,可越来越不得不去适应。有个叫阿尔贝加缪的外国大叔说过,人生的前半段是走上坡路,后半段是走下坡路。好象是教育我们年轻人要珍惜生命,特别是珍惜这前半段的生命。我却偷偷的想,上坡路多难走啊,一步一个坑的跟挑山工一样,还是下坡路好走,闭着眼睛都能混。看看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啊,还上坡路呢,我天天睁大了一双看起来好象很纯真的小眼睛,面带着微笑,说着真的假的废话,一天一天的人模狗样的混日子。只有

         

          晚上和老C去小饭馆喝酒的时候才敢原形毖露的嘻嘻哈哈指天骂地然后互相哭诉

         

          自己有多无助有多压抑;只有射精之后瘫倒在阿蕾温暖的怀里才体会到什么是温

         

          柔什么是幸福什么叫『女人的怀抱就是男人的天堂』。

         

          现在到好,变成女人了,没法去和老C肆无忌惮的碰杯了,没法和阿蕾嘿咻嘿咻了,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么!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阿蕾突然动了一动,脸侧向另外一旁,然后继续昏昏的睡了。我先是一惊,然后就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醒过来了呢。其实我也明白,阿蕾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趴着不醒过来,我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该向阿蕾解释的我还是要解释。可我这人就是不喜欢担什么责任,就怕沾上什么事儿。所以阿蕾要来我的狗窝找我的时候,我千方百计的让老C给我顶着。

         

          我怕啊我,我怕看见阿蕾含着眼泪发怒的样子,那我肯定耷拉着脑袋跟斗架输了的狗一样在她跟前手足无措。虽然我一直信奉这样的真理:「女人为了爱而性,男人为了性而爱」,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不想去伤害阿蕾,我老觉得她就跟一件漂亮的瓷器一样,不能让她伤心,一伤心,就会从里面碎裂,然后爆炸开来。

         

          我又想起了我和阿蕾是怎样认识的(详细情节请参见俺的《王小武的爱情故事》

         

          ),那时候我疯狂的迷恋上网,穿梭于聊天室和BBS。因为我觉得能在聊天室和BBS里不负责任的大放厥词是一件很发泄很开心的事情,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找个人臭骂一通,那人被我气的鼻子都歪了也找不到我在哪儿,哈哈,真是有意思。后来我有一天挖空心思写了一篇迄今为止最为得意的一首诗,然后找了个BBS发表了。诗的正文如下:

         

          我爱女人呵------女人不爱我呵------我还是爱女人呵------女人还是不爱我呵------

         

          OVER。

         

          我自己觉得这首诗简直牛逼透了。可是说老实话,这首诗不是我原创的,前面两句可是鲁迅先生创作的,不过后面两句的确是我写的。鲁迅先生那是多么伟大一个人啊,我借他老人家的句子发挥一下嘛,应该不会有人说我剽窃的,再说了天下文章一大抄,谁能记得住到底是谁抄谁的。

         

          可是我没想到,网上的人水平实在是太低俗了,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连鲁迅先生的面子也不给。我这首诗根本就没人搭理,冷冷清清的被撇在BBS的角落里。我真给气坏了,很不爽的咒骂:真俗,真俗,一群俗人,这么优秀的文艺作品都不懂得欣赏。正在我火冒三丈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诗后面有人跟贴,是这样写的:「哈哈,那我来爱你好了。」

         

          这个跟贴的女孩就是阿蕾,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然后约会,逛街,一边逛街一边吃冰淇淋,吃坏了我好几次肚子,还吃出了蛀牙。等吃的差不多大家都腻歪了的时候,她就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女朋友。

         

          所以我们的相识半点也不浪漫,所以我一直怀疑电视里爱的死去活来的肥皂剧里的男女主角的爱情是真是假,所以我认为女朋友约等于冰淇淋。可是,这个差不多是用冰淇淋换来的女朋友,却在我变成女人之后,哭出了眼泪。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没道理的简直不象话了。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虽然我买冰淇淋给她仅仅是为了换来她可爱天真的笑容,可是冰淇淋化成甜水流进了她的肚子,却变成苦涩的泪水还给了我。

         

          真他吗的,我现在觉得变成女人的我并不可怜,阿蕾才可怜,居然为了我这样一个人而流泪。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堕落。我真的觉得阿蕾因为我而流泪就是一种堕落。我,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和老C去脏兮兮黑乎乎的小饭馆去喝几盅二锅头,喝多了以后还背着阿蕾去洗头房发泄欲望;我,这样一个没理想的男人,我的理想早就被狗吃了,早他吗的习惯了一天一天周而复始的生活,毫无抗争的掉进生活的可悲的轮回;我,这样一个不懂爱情的男人,爱情在我眼里可笑荒谬,就象每天的电视里的肥皂剧那样落入俗套,没什么新鲜感;我,这样一个把欲望当成情感的男人,我一直以为只有上床才是实实在在的,其他一切都是狗屁都是瞎扯,说什么爱情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多挣点钱实在。

         

          我宁愿自欺欺人的以为阿蕾不过是一时糊涂流下了泪水,而且这泪水足以作为我变成女人以后最忧伤和无奈的礼物了。行了,不去想它了,有人说过:生活就如同一次被强奸,既然反抗无效,那还不如享受。生活还要继续,强奸还在进行,唯一改变的是以前是我操别人,现在是别人操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我终于想开了的时候,阿蕾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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