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 一<br/> <br/> 已经晚上十二点钟了,可郭慧却没一点睡意。她漫不经心地上了一会儿网,觉得无聊透了,于是关掉电脑,来到客厅,拿着遥控器不停地调电视频道,调了一会儿,却总觉找不到顺心的电视内容,泄气地将电视关掉,狠狠地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返回书房里的电脑旁,又打开电脑开关,电脑开机的速度太慢,她心里烦躁极了,好不容易等到显视屏出来,上网连接却几次连不上,气得她恨不得把电脑从窗口扔出去。终于上去了,她捏着鼠标却又茫然地不知自己要干什么,只好乱点一通……突然像谁在外面叫她似的,赶紧关了电脑,火烧火燎地拿起丢在沙发上的棕色小坤包,拢了拢头发,匆忙地换了鞋,就往屋外走。当她关好防盗门,准备下楼梯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到哪里去?这么晚了自己出去干什么?真是神经病!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忙将已伸出的一只脚缩了回来,呆呆地站在门口,透过面前的窗口,远处的街上虽然灯火通明,却已显得寂静了。是呀,时间都已转钟了,谁还会在大街上逛呢?<br/> <br/> 郭慧很不情愿地开门进屋,脱了鞋,也懒得换拖鞋,赤脚来到沙发旁,将小坤包胡乱地往沙发上一抛,人就像虚脱般地仰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一个鲤鱼打挺似地坐起身,像有什么事要做似的径直走到房里,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什么,在房里这里转转,那里看看,不知觉地又转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了,痴痴地发一会呆,猛地起身将小坤包扯过来,打开包,取出包里的手机,急不可耐地按下寻找建开始查找储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她显得很兴奋,浑身充斥着一种马上就能得到诉说的喜悦。但她慢慢地又泄气了,因为查遍了整个手机里的有限号码,她实在不知这个电话打给谁。是呀,打给谁呢?这么晚了,打给学校的儿子?儿子肯定早就睡了。打给外地出差的老公?她不敢,前次老公出差她打他电话时他就生气了,嫌她多事。最后,她试着按了李莉的电话,但拨了一下,还没等接通,她又断掉了。李莉可以说是郭慧最好的朋友,李莉原在一所中学教语文,后来辞职和朋友开了一个酒吧亏了,就没再做什么事,于是经常过来陪郭慧玩,前段时间两人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就连吃住也都是在郭慧家里,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却突然失踪了似的,一下不见了人,有几次郭慧打她电话,却总是占线,偶尔接通了,还没讲上两句话,李莉总是说忙,到时再联系,就挂断了。也不知这家伙在忙什么?郭慧拿着手机不知打给谁,这样愣了一会,突然觉得很孤单,不,不是孤单,是孤苦。按理,现在也该睡觉了,可她实在睡不着呀!<br/> <br/> 她决定再去洗个澡。尽管天气并不热,尽管两小时前才畅快淋漓地洗了一次。她将衣服脱在沙发上,一副慵懒不堪的样子来到洗手间,放了一满池热水,然后躺在里面漫不经心地周身洗呀擦呀摸。摸擦一番后,她便一动不动地像死鱼一样地泡在浴盆里……这样泡了大概有半个钟头,才从浴盆里起身,她用干毛巾抹干身子,再将壁上蒙满雾气的镜面擦亮,她就那样伫立在镜前欣赏起自己光洁如玉的胴体来。她前不久已满三十八周岁了。但镜子里的这个美人儿看得出三十八岁的年龄吗?那张仙桃一样的脸,那微风就能吹破的双腮,那高耸而坚挺的像黄花闺女一般的乳房,那柔韧而富有弹性的小腹……还有那让男人一辈子都死去活来的地方,噢,这个能产生无限快乐源泉的魔方。呵呵,她双手轻抚着那盒“魔方”,浑身舒畅得一阵颤栗、脸颊一阵潮红……这哪像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最多二十八,不,是一十八呢。俗话说“十七十八一座“坟”,二十七八一块“坪”,三十七八一个“坑”。呸,简至是屁话。她不是三十八了吗,不仅没有变坪,更没成坑,仍旧是一座坟呢。还有坟上那片茂密葱郁的“修竹”,这让“仙鹤”经常栖息的地方……她一边尽情地欣赏镜中的自己一边不停地抚摸着发烫的身子。她突然觉得,如果此时有一个男人和她做一次爱该多好!和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当然不是自己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想和自己的男人做爱了。不是她男人不行,也不是她男人长得丑,相反的,她男人不仅长得很英俊,而且做爱也十分了得。但她就是不想和他做爱,尽管他俩十分频繁地做爱。她觉得她和男人做爱并不是为了做爱而做爱,而是出于一种责任,是一种形式。尽管和男人做爱也能达到高潮,也能使她有一种死去活来的快感。但过后就会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虚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出气来。到底因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非常强烈地想:只要不是自己的男人,其它任何一个男人都行。退一万步说,只要是个男人就行。高的矮的胖的瘐的美的丑的她都不嫌弃,只要他是真想做爱,只要他有那种纯粹的男人想和女人做爱的本意和冲动,这就够了。最好是强奸!她突然在心底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她一下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惊呆了。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你肯定神经了吧?什么神经!我就是这种想法。我为什么不能有这种想法?我有这种想法怎么啦?我偏要产生这种想法。她为自己大胆而任性的想法高兴起来,禁不住独自切切地笑出声来。于是她立即沉浸在一片自己想象的喜悦中。她想象着一个送煤气的乡下汉子,趁给她家送煤气的时候,一个在她门口送广告贴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收废品的乡下糟老头儿,或者是一个小偷,一个乞丐……她想象着他们对她用强而手忙脚乱的神情,她还想象着自己刚开始时要装出一点不那么愿意的反抗表情,再后来就是专注地观察那个男人几乎要将她生吞下去的整个过程和享受那带来的行云流水、天高云淡再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至撕心裂体,灵魂出窍,世界不复存在……她尽情地想象着,她想,强奸的效果应该是所有正常做爱所不能比拟的,强奸才是所有性爱方式的极至。她突然得出结论,女人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要被男人强奸一回才值。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在心里大笑了一回。她在心里大叫:男人们,快来强奸我吧!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她就有意去让男人强奸一次。她迅速地抹干身上的水渍,返身来到席梦思床上,这一夜她睡得很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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