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山下,小路旁有一个小茶馆,是往来客人歇脚的地方,现在,却有人正在争吵。
两个身穿邹绸衫裤,别着短枪的男人正在叫骂着:"他娘的,老子们拼死拼活打鬼子,你们不说多拿点儿东西慰劳老子,狼嚎鬼叫什么?""这两位当家的,不是我们不肯慰劳两位,可是我们是小本儿生意,你们来了,要吃要喝随便你们,我们什么时候要过山上弟兄们的钱哪?可是,我们就剩下这点儿本钱,那是保命的钱,没了它们,让我们拿什么过活呀?"茶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两个跪在地上求他们。
"他娘的,老子才不管你们过活不过活,老子今天到这儿来,雁过拔毛,从没听说山上的好汉空手回去的,你们到底给不给吧?""两们当家的,不是不给,实在是没了这钱,我们的茶馆就开不下去了,你们这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哇。""少费话,给不给,不给我们就要抢了!"那两个带枪的吼道,并且拔出了枪。
"当家的,你还是不是过山风的人?!拿枪吓唬谁?要是这事儿让胡大当家的知道,只怕你们过不去吧。"店主一看对方掏枪,马上就急了。
"二哥,怎么办?"一个拿枪的,显然很忌惮店主所说的大当家,犹豫着问道。
"怕什么?不会让他们两个闭上嘴吗?"说着,那家伙把枪举起来,瞄准了店主的头。
"别别别!我们给钱,给钱!"店主一看来真格的害怕了,急忙磕起头来。
"大哥,怎么样?"
"怎么样?他们要不说大当家,还能饶过他们。这回,如果咱们饶过他们,你怎么敢保证他不会去向大当家告状?""不敢不敢,我们不敢!"店主急忙磕着头说道。
"嘿嘿!晚了,死去吧你!"说完,那家伙竟真的开了枪,店主应声而倒。
"狗日的,老娘和你们拼了!"老板娘一看丈夫死了,可急眼了,也不磕头了,"蹭"一下子站起来,随手拎了一把火钳,便向那拿枪的家伙扑了过去。
"呯!"枪又响起,子弹从老板娘那饱满的胸脯射了进去,她身子一歪,晃了两晃,然后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快走。"两个杀人者把枪插好,拿了钱,转身从小茶馆出来,却被一人迎面拦住,只见那人二十岁出点儿头,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留着大背头,穿着一件长衫,左手一把雨伞。
"杀了人,抢了东西,还想走?"那文士模样的人说道。
"谁抢东西了?这两个人是日本鬼子的密探,我们兄弟是替天行道。"其中一个拿枪人强词夺理地说道。
"我都听见了。分别是你们强抢人家的本钱,又杀人灭口,岂能容得你们这样胡作非为?""容得怎么样?容不得又怎么样?我劝你少管闲事,老子能杀这两个,也能杀你。""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们杀人抢劫,人人都可以管。""好,好,有人管好,你是他妈干什么的?"
"教书的。"
"一个臭教书的也敢来管闲事,你不怕死吗?"
"一个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良心,生何憾,死何惜?""少他娘的拽文,老子不懂。老子告诉你,想活命的快滚,要是活腻歪了,老子就送你上西天,看你还管不管闲事。"说完,伸手把枪拔出来。
"呯"的一声枪响,那人的手像被电打了一样,撒手把枪扔在地上,原来是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枪上。另一个持枪人赶快把枪拔出来,还没等看清来人的面目,对方的枪又响了,他的枪也应声落地。
"什么人?敢在过山风的地盘上动家伙?"持枪人空着个手,嘴里叫着,却不敢去拾地上的枪。
"是我,怎么样?"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接着说话的人也出现了,那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身材苗条,面如美玉,牵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洁白的劲装,一头秀发用白布包着,腰间扎着大红的绸带,斜别着一支短枪,手里还拿着一只枪,此人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就只有腰间的绸带和枪上的红绸子是红的,显得特别鲜艳动人,一看便知是侠义道上的女杰。
"请问姑娘在哪个山头发财?"被打掉了枪的两个人知道是道上的人,急忙拱手相问。
"腊月梅。"
"啊!莫非是白大当家,失敬失敬!"人的名,树的影儿,腊月梅虽然开山立寨时间不长,但连续几次袭击小鬼子的据点和车队,已经是声名显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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